「我家沒柴燒,生吃芋頭、地瓜會拉肚子生病的,蘭嶼又沒有醫院看病,還是砍柴重要。」西星兒阿伯看他是小孩子,隨便回答。

青年人西多郎在他背後說:「我從來沒吃過你的otouan。你那有釣飛魚之理。」

在飛魚季,部落的青少年,都到海邊幫忙拖船,才有好吃的芋頭和地瓜。這位青年沒見過西星兒阿伯出海釣飛魚的。他那一句話,如給西星兒阿伯聽到,路上兩人不摔角才怪。據部落老人家說,西星兒阿伯從小到老個性沒變,沒有成長的社會知識,造成他這種待人處事的門路。

西星兒阿伯砍柴回家之後,拿起掛在涼台上的套漁網Sagap,去河流抓蝦,作為明天釣飛魚的魚餌。路途中,見他的人很訝異地說:「這人從來是個不下海釣飛魚的男人。他是不是在做夢要下海呢!」擦身而過的青年人西都拉恩見他問說:「叔叔!你去抓什麼?」「我去抓明天釣飛魚的蝦餌。」西星兒阿伯很老實地回答。「叔叔!河蝦見到你瘦排骨,會逃跑的。」西都拉恩彥在西星兒阿伯背後說。「你媽媽的,我打你。」西星兒阿伯轉身罵一句話。他轉身一看,那青年人僅留下屁股給他看地跑開。西星兒阿伯想追他,但他那有體能追的上青年人的爆發力。西星兒阿伯雖是老人家,但個性未變,而他做人處事的門路,是因為他的知識圈與別人不同。

以前,河流的蝦多,套網一擋,就可撈出幾隻肥大的蝦來。西星兒阿伯就算是不會抓的人,也得順手幾隻裝滿網袋。他在溪流不幾十分鐘。就有滿滿的一網袋蝦餌回家。

「叔叔!抓了那麼多蝦,是吃的嗎!還是釣魚用的。」姪兒西牙如干迎面來,見西星兒阿伯手提一網袋蝦地說。

「老人家做事是被關心的,可憐我的神送給我的。」西星兒阿伯謙虛地回答。

「喔!這麼大的芋頭,那裏挖來的?是偷的嗎!不行的。釣飛魚的便當,應該是自己家的芋頭,或是別人送的。」西星兒阿伯回到家,進屋內看見一籃子裝滿芋頭,訝異地說。他明白自家的芋頭,沒有那麼大的果實。所以見了太太拿回來的芋頭,有點懷疑。但是,芋田不是西星兒阿伯整理的,田內芋頭的果實,只有西南馬其里得了解。

「你不是早上說過,幫我挖芋頭作為明天釣飛魚的便當嗎!還說偷來的。飛魚季你敢偷食物配飛魚吃嗎!誰告訴你的?這些芋頭當然是幾年培養的。又說是別人送的。你都不知道自己在社會上的身份嗎!紅頭部落人,哪一位是你的好朋友?有誰不明白你呢!」西南馬其里得直劈先生一刀,讓他明白什麼叫生活文化。

「我說的,僅是要妳挖幾塊芋頭作為便當而已,而不是拿一籃子回來。我們又不是要殺豬拜拜的,怎麼吃得完這些會麻嘴的芋頭。」西星兒阿伯不認輸地回敬。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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